雪个

凌然 （六）

情节有转折，字数又超了，本来想分两章更，好给大家留个念想——（谁想着你啊！被殴飞）算啦，一并更啦，也不知道有没人看的说＝ ＝蹲地画圈圈ing

李熏然的身体康复得很好，能跑能跳，已经不用去康复中心了，他寻思着也不能一直打搅凌远，就回了一趟单位，申请复职。到年底了，凌远很忙，出了一趟差，在医院也几乎是夜夜加班，李熏然还没有找到机会给凌远说这件事。

凌远忙个不停，作息饮食都乱了，时间一长，身体也吃不消了，晚上好不容易得空休息，却总是头疼得睡不着觉，只有靠着止疼药才能勉强入睡。

李熏然起得很早，做好了早饭，等凌远起来吃。凌远起床后，洗漱完毕，便到餐桌旁拉开椅子坐了下来，一看桌上，发现李熏然煮了粥，还烙了鸡蛋饼，不禁莞尔。

“你的厨艺可是大有长进啊，这饼终于不糊了。”

“能得到你的认同也是不容易，我也是被你吐槽得不行才发奋图强的。”

凌远看着桌上的早饭，有点吃不下，但是不想扫了李熏然的兴，所以勉强吃了一点，便放下了碗筷，换衣服准备出门上班。李熏然当然看得出来凌远胃口不佳，但也知道凌远的工作性质，和当警察的一样，忙起来那是没我的，也只有提醒他按时吃饭，得空就休息。

凌远到了医院，又投入到了忙碌的工作中。

一天忙下来，晚上终于可以准点下班，凌远便想打个电话给李熏然，告诉他等着他回家一起吃饭。可李熏然接了电话后说的话却让凌远登时火冒三丈了，换下白大褂就冲出门去。

两个小时之前——

李熏然在公车上，碰到一个小偷行窃，二话没说就上前制止，小偷一看李熏然那体格那长相，也没把他当回事。因为车厢里人多，腿脚施展不开，也担心小偷掏出凶器来威胁到市民的安全，李熏然便在到站时，把小偷揪下了车，准备将其扭送到公安局。

没想到一下车，小偷逮着个机会拔腿就跑，李熏然哪里会放过他，追了上去，一连追了几条街，他不知道是小偷体力太好，还是自己体能下降了，总是差点就够着了却被他又溜了。

李熏然一边追一边喊着抓小偷，幸好，一个推着自行车的路人反应快，把车子往小偷前面一扔，小偷猝不及防被绊倒了，李熏然这才扑上去按住了小偷，把他的手往背后一拧，另一只手下意识得去摸身后，摸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还在休假，根本没有手铐。

李熏然找路人讨了根绳索把小偷给绑了，扭送到了公安局，接着就接到了凌远打来的电话，话没说完，凌远就给挂了，李熏然也没多想，做完了笔录，出来就看到凌远的车停在路边。

李熏然上了车，刚拉出安全带，还没来得及系上，凌远一脚油门踩下去，车子猛地冲了出去，李熏然吓了一跳，转头看了看凌远，只见他脸绷得紧紧的，不禁奇怪。

“你吃错药啦。”

凌然冷笑一声，道：“没给你颁个见义勇为奖什么的吗？”

李熏然一愣，觉得凌远话里有话，仔细一揣摩，更觉得不对劲了，“我是个刑警，制止违法行为抓捕罪犯是我的职责，我做了我该做的，有什么不对吗？”

“你别忘了你是在休假养伤，你想过没有，万一那个小偷有同伙，或者有刀，你能全身而退吗？！腿脚都没好利索就又逞英雄来了！”

李熏然一听就火了，“就算那个小偷有同伙有刀，我也不会退缩！别说我是一名刑警，就算我只是一个普通人，碰到这种事，我也决不会袖手旁观！”

“你高尚，伟大，我自愧不如！”

“凌远，你是医生，我是警察，我们一个救死扶伤，一个锄暴安良，我以为我们是殊途同归，没想到你竟然一点社会责任感都没有！我还以为我们三观相同，没想到……”

“没想到我是一个自私冷血的人是吧？”

“我没那么说。”李熏然顿了顿，“我已经申请复职了，明天就走。”

虽然是早已确定的事，但此刻李熏然脱口而出，带着点负气的意味，他的话音刚落，凌远一脚急刹，车停了下来，半晌，车子缓缓启动，渐渐加速，一直开到凌远的家门口，彼此都没有再说话。李熏然解开安全带，伸手开车门，却突然倒抽了一口凉气。

“受伤了？”

“没事，一点擦伤。”

李熏然翻起手来看，之前他都没注意到自己还受了伤，直到磕碰到了车门把手，才感觉到了疼。凌远也侧头看了过去，只见李熏然的手掌下边小指这一侧被擦伤了，红红的一片，有点渗液。

回到家，凌远拿了消毒药水和纱布胶带给李熏然处理伤口，李熏然看着凌远专注的样子，突然觉得自己刚才对凌远说的话有点过分，仔细想想，凌远绝不会是那种三观不正之人，相反，他爱岗敬业妙手仁心，是个面冷心热的人。

“还好，只是皮外伤。”

“凌远，刚才我话说的重了，对不起。”

“不用道歉，你说的很对。”

“……我知道，你是什么样的人。”

凌远看着李熏然的眼睛，凝视了几秒，嘴角泛起一抹自嘲的笑，他自己都已经搞不清楚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了，为什么会在李熏然面前一而再再而三的情绪失控，他自己都不敢去想个明白。

“我要复职的事，其实我一直都想告诉你，但是最近你实在太忙了，我见你都难，就算见了，也是匆匆忙忙，所以……”

“没关系，我知道，你迟早都是要离开的，你现在终于可以去做你最想做的事，我为你高兴。”

凌远觉得自己应该要笑着说这些话，才能表达他对李熏然的祝福之情，可是他不知道为什么，笑着笑着，心里却酸酸的，虽然对李熏然的离开内心早有准备，但是真将面临分别，却无法释然，也许这段时间的朝夕相处，熏然已不仅仅是他的朋友，也更是家人一般的存在了。

“凌远，谢谢你在我最难的时候一直陪着我……唉，说这些我真的觉得好肉麻……”李熏然别过头躲开凌远的注视，“有机会一定来看你。”

“你不要来看我的好。”

“为什么？”

“我希望这一辈子，都不要在医院再见你。”

李熏然一怔，遂明白了凌远的话中之意，笑着点点头。

第二天，当凌远起来上班的时候，李熏然已经离开了，厨房里留下了做好的早餐，依旧是粥和蛋饼，凌远坐下来一个人吃着早餐，想想，李熏然刚刚还在这里忙碌，给他做了最后一餐，此时此刻，应该已经在路上了。

其实，这一夜，凌远并没有睡，他知道李熏然很早就起床收拾东西，然后做饭，出门，也知道他在尽可能的轻手轻脚，不发出声响，他也就随了他的心意装作不知。

凌远家里属于李熏然的痕迹正在慢慢的消失，他又回归到一个人的生活，在家里的时间甚至比以前更少，有时候不用加班，他也会找点事情做让自己留在医院。

偶尔，凌远会和李熏然通个电话问候一下，了解一下彼此的近况，每次挂电话前都会说有机会见面吃饭，但是彼此都知道这只是一句寒暄，他们俩分隔在临近两个市，工作性质又都是如此忙碌，要见一面吃一顿饭，也不是那么容易。

一晃要过年了，在医院，即使过年也会有住院的病人和值班的医生护士，所以除夕夜，医院会安排布置一些节庆用品，准备点年货，调节一下医院清冷的氛围，让留守的医生护士和病人们感受到点点年味，愉快得度过春节，孤家寡人的凌远，也都会留在医院。

到了除夕夜这天，医院的走道病房里被护士们布置的喜气洋洋，各个科室都准备了糖果水果，还有年夜饭。

凌远在医院里巡视了一圈，看望了最近由他主刀的几位病人的恢复情况，便准备到外科楼，他往年都是在外科楼里和同事们一起吃年夜饭，今年也不例外。

外科楼今年的布置比往年还要花哨，凌远边走边想，到了办公室门口，凌远听到里面聊得热闹，人声此起彼伏中，有一个声音突然挑动了凌远的神经，凌远觉得心突突得跳着，手放在门把手上，半晌都没有下力。

突然门开了，是李医生，他看到凌远，笑道：“凌院长，正准备去找你，快进来，大伙儿都饿极了！”

李医生说着，往旁边一闪，把凌远拉进门来，就在他闪开的瞬间，凌远看到了一个人，正坐在桌前笑吟吟看着他，竟是李熏然！凌远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，一瞬间以为是错觉，半晌才回过神来。

“你怎么来了？”

“我来找你蹭饭吃。”

李熏然笑着，示意凌远过来他身边坐，凌远走到他跟前坐下，还是有点不敢相信。李熏然来找凌远，办公室没找着人，就准备到外科楼问问，一来，就被李医生撞见了，硬拉了他过来吃饭。

这个年，和往年很不一样，凌远觉得。席间，他数次装作不经意看李熏然，只觉得他的脸比刚离开那会儿要饱满一些了，但整体来说，仍旧是偏瘦，不由得多跟他夹了些菜。

吃完饭，凌远和李熏然一同出去散步。

“你来前怎么也不打个电话告诉我？”

“说来就来了，也没跟你打个电话，吓到你了吧？”

“哈哈！”

凌远爽朗得笑着，和李熏然并肩而行，走到医院的篮球场边，停下了脚步，球场上很热闹，有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在那边放烟花玩，大约都是些住院病人的亲属。

孩子们战战兢兢得点燃烟花引信，尖叫着跑开，然后拍着手看着烟花绽放，这一切都是那么美好，凌远微笑着看向身边的李熏然，只见他嘴角的笑容时扬时抑，眼睛里似乎有着星光，心下不禁一荡。

“哥哥，哥哥，我想让你帮我点这个烟花，我害怕！”

一个小女孩拉着李熏然的衣角，怯生生的央求李熏然帮她点燃手中的烟花，李熏然欣然应允，把烟花放到地上，掏出打火机来，半蹲着去点引信。大概也是太久没放烟花了吧，李熏然竟也有点紧张，畏畏缩缩的，打火了几次都没点上。

凌远哈哈的笑着，道：“熏然，你这个样子怂得很啊！”

李熏然闻言心一横，打着火点着了引信，转身就跑，凌远张开双臂迎上去一把抱住了没头没脑扑过来的李熏然，不等他反应过来，抓住他的肩膀让他转过身来，俯身在他耳边笑道：“你这是小时候被鞭炮炸过？”

李熏然一愣，缩缩脖子，低声道：“又被你知道啦……”

凌远抓着李熏然的肩，就在他身后站着，一起看着不远处的烟花绽放，烟花一时美得绚烂无比，尽收在眼底心里，末了，凌远悄无声息的松开手，后退了几步。

李熏然定定得站立在那里，一动未动，似是看着烟花，又似出了神，凌远就在他身后不远处静静看着他的背影，一语不发。大概是过了很久，场上的孩子们渐渐散去了。

“大家都走了。”

李熏然声音幽幽，凌远应了一声，道：“我们也回家吧。”

tbc

楼诚的同人图真心难画啊……俺森森被打击到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