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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邪瓶】归去来兮 35

生子病弱ooc瓶,介意勿入。



35




张起灵的失忆并不是无法逆转,只要触发了过去记忆深刻的点,他就会渐渐想起来,只是这个想起来的过程并不好受,常常会引发剧烈的头痛耳鸣,还会导致身体产生一系列的不良反应。


吴邪也是到张起灵发病才知道,失魂症远远不是失去记忆找回记忆这么的简单,它如同附骨之蛆一般消磨意志损耗身体,如若不是张起灵那般拥有强大精神力的人,根本对抗不了失魂症这种从精神层面开始瓦解一个人的病。


虽然吴邪很想知道张起灵离开他以后到底经历了什么,但他不想让张起灵的精神和身体再遭受到任何刺激,所以他刻意不在张起灵面前提及过往,每天都是和他闲聊,陪他吃饭,张起灵精神好一些的时候,他会抱他去院子里透透气。


吴邪抱张起灵的时候,张起灵的耳根子还是会红,但他言语上动作上都没有抗拒过吴邪,他甚至会贪恋吴邪怀抱的温度和力度,也许那些曾经亲密无间的情感记忆,是融进了骨血刻进了灵魂的,就算记忆清零,也无法磨灭。


后来,张起灵的气力恢复了一些,可以在吴邪的搀扶之下走路了,但他走不远,最多从房间走到院子里就得歇一歇,当年的那只叫灵灵的狸花猫依然记着张起灵,自张起灵回到吴山居,它每日都绕着张起灵打转,讨小鱼干吃也讨张起灵的抱抱。


张起灵举手抬足都还很吃力,吴邪当然不许张起灵抱它,毕竟那只狸花猫长得肥美,估摸着有十几斤重,所以吴邪就充当了一个赶猫的恶汉,每每这时候,灵灵就会跳上屋顶,冲着吴邪龇着牙吼叫。


吴邪和一只猫吵架斗狠的样子,让张起灵眉眼间的笑意更浓了,吴山居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,大病初愈又失去记忆的他,醒来时那颗空荡荡的心,正一点一滴得在被填满。


不日,吴山居收到了一个包裹和一封信,包裹里是几株千年老山参,还有几瓶药丸,信的落款是张海客,大意就是族长落水非他本愿,让吴邪代为转达歉意和好生照顾,隐隐有种把张起灵托付给吴邪的意思,这倒让吴邪觉得奇怪了,因为这根本不像是张家人的行事风格。


且不说当时阵仗那么大阻止他带走张起灵,现在张起灵已经清醒,张家人却不露面送来什么老山参外加一封奇奇怪怪的信,这本身就不合逻辑,因为张起灵受伤昏迷的事儿,吴邪本来也憋着一肚子的火没地儿撒,张家人主动跑到他的地界上来,他当然不会就这么放过,当即派人去找送东西来的人。


然后,吴邪就找到了易了容的张海杏,她明显是不想被人发现身份,于是扮作成一个快递小哥,延伸一下意思就是她不打算见张起灵,这又是一件不合乎常理的事。


那日吴邪和张起灵一行被逼落水,张海杏既愤怒又后怕,找到张海客狠狠数落了他,张海客心中有愧,也没有过多争辩,只是默认了张起灵离开张家的事实,那封信的确是张海客的意思,只是由她来书写罢了。


当得知张起灵失忆,她突然冒出了一个自私又懦弱的想法,那就是张起灵忘了所有的事情,吴邪就不会知道孩子乃张起灵和他亲生,张起灵身体需要很长时间的静养和调理,吴邪要照顾他自是再也无暇顾及孩子,那起码张家和吴邪之间,可以维持相当长一段时间的平安无事。


所以张海杏不能见张起灵,哪怕她想见他挂念他,她知道对于张起灵来说,很多事情和人都可能成为他恢复某段记忆的触发点,她也不例外,为了规避这样的风险,她选择易容,只是没想到还是被吴邪给发现了。


“张家姑娘,你说我要是拿你去换麒麟,这交易能成吗?”


“你不会。”


吴邪失笑,他还真这么想过,只是他确实做不到去绑架一个真心对待张起灵的姑娘,而且这姑娘还是张起灵的族人兼亲人,但这可能是唯一一个不和张家起冲突就能要回孩子的机会,所以他还是有所纠结。


“吴邪,族长现在失去了记忆,你们就重新开始吧,别去想以前的事了,孩子我们张家会照顾的很好,你好好照顾族长就可以了。”


“孩子跟着我长大,他跟我同吃同睡,他叫我爸爸,你说你们会照顾好他,可是你敢跟我说,他现在很快乐吗?”


张海杏沉默,一个三岁的孩子,突然被带离原来的生活环境和一直照顾他的人,说不给孩子造成心理创伤那是骗人的,事实上麒麟到现在每天晚上都躲在被窝里哭,他说得最多的就是找爸爸找吴邪,可这些她不敢说,即使她有愧。


“他会很快适应的,毕竟他身上流着我们张家的血。”


“所以呢,他就应该失去自我,为了你们张家而活对吗?哪怕他还是一个不到三岁的孩子,就像你们这个黑暗又无情的家族对待张起灵一样,你们只不过给了他一个名字,他却要为此祭出他的血甚至是命!”


张海杏无言以对,一个失去了记忆的张起灵,一个被蒙在鼓里的吴邪,还有一个未懂世事的孩子,都在因为一个莫须有的使命饱受煎熬,她是张家人,可她从不愿做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,她也有她想要守护的东西。


“我想见族长。”


她终于说出了心中所想,她见到了张起灵,张起灵的态度一贯平淡寡言,但是算不上冷漠,他从姓氏样貌和吴邪亲自引进门的举动猜测出,这个陌生人与自己关系匪浅。


张海杏给张起灵请了脉,虽然他已然苏醒,但脉象并不好,剖腹产子让他的身体亏损过度元气大伤,他身体的底子已经彻底坏掉了,想要恢复到从前的体魄几乎是不可能的事,何况还有失魂症并发所带来的精神伤害。


那些曾经让张起灵痛过甚至是死过的回忆,一旦回想起来,无异于是让他在精神层面上再度经历一次那些发生过的事情,现在的张起灵身心俱疲,他经受得起这样的二次伤害吗?答案是否定的。


张海杏没有和张起灵做过多的交流,甚至连和他眼神的接触都暗涌着心虚和畏惧,她见到了张起灵,又匆匆逃也似的离开了张起灵。


“你现在可以告诉我,当日我们分开以后,发生了什么事,小哥身上为什么会有那么严重的伤,他又为什么昏迷了这么久,我希望你可以一五一十的告诉我。”


如果现在将实情和盘托出,吴邪恐怕会倾其所能不惜一切代价去夺回孩子,那张家和吴家的一场争斗就在所难免,这是张起灵愿意看到的吗?哪怕这个家族没有给过张起灵丝毫的温暖,他也依然以守护张家为己任,他绝不会对张家的事情坐视不理。


可对于吴邪,张起灵也一直是站在他那边的,如果张家吴家真要兵戎相见,他又将如何自处。


张海杏心念百转,还是打算先搪塞过去,真相此时被揭开,没有一方能全身而退,而现在,让张起灵可以平静安乐的调养身体才是最重要的。


“当时族长受的伤比你想象中严重得多,为了保住他的命,我迫不得已给他做了手术处理,但……他伤得太重了,回到张家后就一直昏迷不醒。”


吴邪早已红了眼眶,“他伤得那么重,为什么执意要走,你都知道,为什么不告诉我,我要是知道他伤得那么重,我一定不会放他走!”


“族长要走,谁能拦得住,他在这世上一个人过了这么多年,你又才认识他多久呢?他早已习惯自己一个人去承担所有事情,哪怕他承受不起,他也会用命扛过去,族长这一生都太累了,也许直到遇见你,他才感觉到活着有乐趣,现在他什么都忘了,但我看得出他待你终究还是与旁人不同,如果可以,我希望他永远都不要回忆起过去。”


吴邪,不管你相不相信,这一刻我没有私心,我也不是站在一个张家人的立场去说这番话,我是真心希望族长好,你也好,至于我想要守护的东西,我也会一直守护下去。


吴邪背对着张海杏,张海杏知道他一定是哭了,她又何尝不是在心里流泪,很多事情都是两难,她也无法做到尽善尽美。


“孩子的事情,给我一点时间,你暂时不要乱来,你应该知道,你和张家起冲突,族长会很为难,恢复记忆的事情,万不可操之过急,族长现在还是平心静气的休养为好。”


张海杏的离去,没有受到吴邪的阻拦,事实上那个交易他做不到,不管是张海杏,还是麒麟,都不是可以交易的物件,他把哭泣的自己藏在树荫下,直到眼泪干了,才动身去看张起灵。


张起灵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,吴邪去的时候,他正在房门口的廊下坐着,怀里抱着那只肥美的狸花猫。


那只狸花猫倒也识趣,吴邪一来,它就从张起灵的臂弯里跳下来,支棱着尾巴大摇大摆走开了。


“我很可怕吗?”


吴邪一怔,一时没弄明白张起灵的意思。


“她不敢看我。”


吴邪想了想,道:“可能是尊敬你吧,毕竟你是他们张家的族长。”


“张家,是一个什么样的家族。”


“神秘,强大,古老。”


张起灵看了吴邪一眼,眼中闪过一丝疑惑,吴邪似笑非笑回望着他,带着些许调侃的意味继续说道,“还挺有钱的。”


吴邪不想勾起张起灵任何有关张家的回忆,因为他知道,张家给张起灵的,怕是绝情比温情多得多。


张起灵沉默了一会儿,才道:“我总是梦见一个小男孩,他浑身都是血。”


吴邪还没等张起灵的话音落下,便控制不住情绪,张开手臂把他揽进了怀里,张起灵有点意外吴邪的举动,但并没有抗拒,当然他也不会迎合,只是乖乖的任由吴邪抱着。


吴邪抚摸着张起灵的背,在他耳边轻声道:“只是梦而已,你不要想太多。”


“是梦,也是现实对不对。”


“……现实是,我在你身边,我会陪着你,保护你,一切有我。”


“吴邪,你是不是不愿我想起从前的事。”


“是,我不愿你忘了我,但我更不愿你想起那些不好的往事。”


“……”


“过去的事情就让他们过去,你不要刻意去想,我不想你再承受任何的负担和痛苦。”


张起灵没有回应什么,吴邪的怀抱很暖,让他有了些许困意,他不自觉头一歪,轻轻靠在了吴邪的肩头。


张起灵的身子越来越软,吴邪倾身把陷入睡意的他抱回了房间,刚落床上张起灵便睁开了眼睛,眼底闪过一丝惊慌,手也下意识攥着吴邪的衣服,吴邪的心猛地一揪,便顺势侧身躺下,半支起身体来看着张起灵,扯了个笑,道:“安心睡吧,我会一直陪着你。”


张起灵翻身把头埋进了吴邪的怀里,吴邪低头装作不经意间轻吻了一下他的头发,然后半揽着他,用手掌一下又一下轻抚着他的背,他的身体还是单薄得紧,背上摸着都是突出的骨头。


当和吴邪重新建立起信任的关系之后,因为失忆而变得敏感脆弱的张起灵,对吴邪的依赖与日俱增,在吴邪的怀里,他很少做梦,虽然睡不沉,但起码还算睡得安稳。


到了吃饭的时候,吴邪没忍心叫醒张起灵,心想着难得他可以睡久一点,晚一点再吃饭也没关系,便和衣陪着他一同睡了。


夜里,饥肠辘辘的吴邪被自己咕咕叫的肚子给闹醒了,想到张起灵也还饿着肚子,便小心的挪动着身体,打算去厨房拿饭菜过来和他一起吃点。


厨房里还煨着药膳和粥,张起灵肠胃功能还没有恢复过来,身体舒服一些的时候也只能喝些药汤吃点流食,身体不舒服的时候便水米不进饮食具废,医生是隔三岔五就要上门一趟,不是给他输液补充营养,就是给他针灸推拿镇痛。


吴邪端着药汤和粥回来,发现张起灵似乎又陷入了梦境,他安安静静得躺着,没有任何表情和动作,眼角却不断有泪水溢出淌下,他就好像是水做的一般,眼泪完全没有止境。


对张起灵,吴邪总是很容易共情,浑然不觉中他自己也是泪流满面。


吴邪想,张起灵应该是梦到了他的母亲,虽然他们之间只有寂静的三日时光,却是他生命中为数不多的温情回忆。


回忆虽有温度,但也充满着诀别之伤,对身心俱疲的张起灵来说,沉浸在如此深刻的悲伤之中多一秒,对他精神和身体的伤害都是无法预估的,吴邪轻轻摇着他的肩膀,低头在他耳边轻唤他的名字。


张起灵听到了吴邪的声音,他好似醒了,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,他的意识就好像被囚禁在一个无边黑暗的空间,无论他怎么奔跑寻找,也找不到出口。


吴邪看着张起灵挣扎呻吟,心一下子又慌又疼,连忙半抱起他来,一边轻揉着他的身体,一边不停的呼喊他。


“小哥……快醒醒……我是吴邪,你别怕……我就在这里……我是吴邪啊小哥……”


终于,张起灵睁开了眼睛,他的头微微动了动,目光找到了吴邪,吴邪看着他眼窝里积着的盈盈泪水,顷刻间滑落下去,心疼得无以复加,他咧开嘴,是想给张起灵一个安慰的笑,却差点没绷住哭出声来。


吴邪虽然没哭出声,眼泪却也没藏得住,这对失去记忆的张起灵来说,无疑又是一种心灵冲击,他已经从正面侧面见识到了吴邪的强大和坚韧,他这样一个人,怎么会轻弹眼泪呢?


“你怎么哭了。”


吴邪艰难扯着嘴角,笑得好似在哭,他低声道:“我的心很疼。”


张起灵目不转睛得看着吴邪,轻声又问:“为什么心很疼。”


“因为你啊。”


“对不起……”


张起灵抬起手来,想给吴邪拭泪,只是他没想到,这样一个小小的动作,他凝聚了浑身的力气也没能做到,手还没有触碰到吴邪的脸,便无力的下落。


吴邪及时抓住了张起灵的手,他的手柔若无骨又湿冷冰凉,吴邪忍不住将他的手凑到了嘴边,呵着气亲吻着张起灵的手指,伴随着眼泪,吴邪无比的虔诚,就像是在进行着某种神圣的仪式。


在张海杏离开之后,吴邪心中一直压抑着的情感,终于在这一刻毫无保留的倾泻了出来。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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